第127章(1 / 2)
陈颂跌在地上,艰难地尝试再次爬起,然而不管他尝试几次,费了多少力气他都无法站起。陈颂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,死死拽住大腿,可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。他松开大腿,握拳狠狠砸向地板,咬牙切齿撕扯着声带,终于发出了低沉沙哑的闷哼声,但他依旧说不出话。
连着好几声发泄后,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,他扭动着上半身爬行,拖着废弃的双腿朝厕所艰难爬去,就在他摸到厕所的门时,他感受到一股暖流黏腻从身体里出来,他浑身一僵,绝望地闭上双眼。
即使将近两个月过去,他还是无法很好控制排泄系统。除了刚醒那天出现过这种情况,后面顾行决一直在身边帮他照顾得很好。他想要上厕所时,只需要给顾行决一个眼神,顾行决就会抱他去。
直到今天顾行决忽然的消失,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。顾行决的细心呵护让陈颂以为自己能控制了,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好了很多,可现实又扇了他一巴掌,让他清醒过来。
他无法站立,无法自主排泄,离了顾行决他就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。
凭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要剥夺他自理的权利?他做错了什么么?
他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干,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?
昏暗的病房内,那股暖流停止,渐渐冷却,陈颂放弃挣扎地倒在地上,看着天花板,细细想着,究竟为什么,为什么要回来。
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。为了经历这一切的痛苦么?
他知道活在人世间绝大部分人都是痛苦的。他曾以为只要有钱,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,虞黎也不会跟比别的男人逃跑,他们说不定会是幸福的一家人。
直到他知道了顾行决的身世,就算是有钱人也不一定会幸福。
那么,为什么那么痛苦还要继续活下去?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么?
就像他沉睡的这些日子里,所有痛苦都烟消云散了。
为什么还要重新回来继续承受那些未知的痛苦。
阴暗的天花板像一张密布的网将他缠绕,越收越紧,他又想不通了,又陷入了这些情绪中。
“陈颂!”
直到有道声音将他喊了回来。不顾他身上难闻的气味与肮脏的排泄物,将他抱了起来,放到床上,掀开他的衣服,焦急担忧地检查他的伤口。
“哪里疼指给我看好不好?嗯?”
陈颂静静地看着他,顾行决摸到湿冷的裤子时手颤了颤,一下就红了眼眶,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,砸到裤子上。
“对不起是我不好。对不起。我现在就帮你清理。”
顾行决又哭了,哭得陈颂心烦。顾行决可怜自己的行为让陈颂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废人,可他无法改变这件事,于是就把情绪发泄到顾行决身上。
想质问他,不是说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么!不是说好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么!
刚才人呢?骗子!骗子!
可他说不出话,吼不出。心里越是翻涌,面上越是平静。这是陈颂最会的伪装。
这样的伪装一直维持到第二天复建,他彻底爆发出来,撕碎了伪装。
也是这天,顾行决听到了陈颂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雷雨过后, 天色灰白,今日风大,摇得窗外枝丫乱晃。陈颂只能透过这扇狭窄的玻璃看世界。
一周的弹力带训练在今天终于有所成效, 陈颂的腿部终于有了知觉。那种重获身体操控权的感觉有些陌生, 又很奇妙,还有些无法言说的对生命的感动。
今天的训练本该到此结束,但陈颂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坚持,他想进一步直接使用助行器训练行走。
陈颂一改前几日的消极状态, 今天训练表现得很积极。不过顾行决知道, 他并不是积极,他是心急,经历昨晚那样的事, 陈颂心里肯定很难受,更想快点变好。
顾行决又心疼又担心, 抱着陈颂哄了好一会儿, 陈颂没松口反而生气了,顾行决只好妥协同意, 并百般叮嘱陈颂累了就停下休息。
陈颂如愿以偿拿到助行器, 双手架在助行器上的不锈杆时,他心里又激动又紧张。
顾行决本打算就让陈颂在病房内走动一下, 不当平时正经训练, 就当提前先熟悉一下助行器这个工具。
陈颂不乐意,就那么眼睛直直地盯着他, 眉毛微微蹙着, 眼神里带着些许幽怨。
陈颂每次不乐意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,有时候气急了看都不看他。顾行决出现在他视野里,他就转动眼珠子看向别处。顾行决没法子了, 俯身把脸凑近他面前,填满陈颂的全部视线,谁知陈颂干脆把眼睛闭上了。等到陈颂会转动头时,顾行决更是拿他没办法,什么都依着他。
这次也不例外,依着陈颂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练习。其实病房很大,五十平左右,比狭窄的走廊宽敞,也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打扰,更适合练习。陈颂想在外面练习的原因,顾行决大概想到了,他迫切地想逃离这个困住他的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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